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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呼吁推出碳税 税率可由低起步

2022.7.01

从避免类似2021年拉闸限电,更好推动ESG理念落地,应对欧盟碳关税等多角度出发,都应尽快推出碳税。多位经济学家及业界人士在6月28日-30日举行的第二届ESG全球领导者峰会上作出呼吁。

  清华大学国家金融研究院院长朱民在演讲中聚焦碳税和碳定价问题,他说,ESG需要市场发挥资源配置的作用,但这也涉及定价问题。国际经验和学术研究都表明,碳税是最强烈、最明晰的价格以及政府意图信号,也是推动技术创新,支持经济结构调整,推进企业转型、个人消费行为转变的最重要信号和激励机制。

  不过,对碳税历来争议颇多,他分析,包括担心其改变现有价格体制,产生转型不公问题,“当然更多的还是因为政治上,征税总是比较难通过。但是我们也做过研究,要设定较强的价格机制,碳税是基础,制定碳税越早越好,因为碳税提供了明确的市场激励机制,使得大家有积极性降碳。”

  在清华大学教授李稻葵看来,征收碳税是帮助企业更好地推动ESG理念的最好方式,是政府应尽的责任,也有助于建立统一的碳排放大市场。在不同地区排一吨二氧化碳对双碳目标的影响完全一样,但是全国各地控排成本不一。他称,服务业比重高的地区减碳成本较低,制造业聚集地减碳成本较高。所以减排应该是全国一盘棋,若各自为政,必然会带来2021年夏天的情形,主要的排碳地大幅减少碳排放和电的生产,引发电力短缺。

  对碳税的开征,李稻葵建议税率最开始定得低一些,同时给社会一个预期,未来将逐步提高税率。征税对象可设为排碳的主要源头,包括煤炭的生产地、天然气和原油的生产地,以及天然气、原油和煤炭进口的关口。这样成本会向下游传导,如在煤矿征收了碳税,火电厂的成本会提高,在电价市场化改革到位的情况下,最终的用户——无论是生产企业还是家庭消费者,就都会改变生产、生活方式。

  曾为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副总裁的朱民表示,IMF也提出“国际碳地板价”机制,核心理念就是发展中国家的碳税起始税率可低一些,发达国家的碳税起始税率高一些。他称,总体原则是碳税可以从低税率水平开始,逐渐提高,重要的是给市场一个信号和激励机制,”但是碳税必须建立起来。”

  对碳税的一大担心为对经济运行产生冲击。李稻葵表示,欧洲70欧元以上一吨二氧化碳的碳价水平“我认为偏高了”,国内不到70元人民币一吨二氧化碳的水平“恐怕也偏低”,“但是,近期内碳税可以定得比这个水平还低,先推出来,把机制形成,让社会接受这个理念。”他建议碳税收入绝大部分留给碳的主要产生者和产生地,帮助他们转型,从而减少碳税推出阻力,并保证转型公平。

  MSCI董事长兼CEO费南德斯(Henry Fernandez)在发言中援引国际能源署近期表态称,中国已经成为“可再生能源领域无可争议的领导者”,但与此同时,去年的电力短缺导致中国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多地使用煤炭”,大量煤电项目被批准。在他看来,碳定价将释放市场力量,最大限度地发挥技术的潜力。在当前高通胀、高能源价格的发达国家,政府很可能不希望推高能源价格。“但如果我们着眼长远,碳定价将加速资本再分配和资产重新定价,这对零碳革命至关重要。“

  朱民表示,由于碳定价的复杂性以及市场失灵的存在,需要构建碳税、碳市场、碳金融衍生品市场和碳抵消市场形成的多维度市场体制。在碳税的基础上,可强化和扩展增量的碳市场,扩大碳市场覆盖面,并通过控制总量,逐步提升碳价。

  在不少人士看来,只采用碳市场也可。李稻葵称,从理论上讲碳市场和碳税效果完全一样,但前提是市场是高度有效的。当前国内碳市场参与者有限。欧洲和美国大量学者已逐步形成共识,收碳税比碳市场能更直接地推动减碳目标的实现。在他看来,碳税尽早推出,不仅有利于中长期的双碳目标,也有助于稳定当前的经济。推出碳税会给当前的投资者一个指引,“相当于一个指挥棒,告诉他们赶紧投资新能源、智能电网、蓄水电站等等,“因为传统能源的价格未来会攀升,这些投资未来会有利可图。

  近年,国内新能源装机容量增长较快,但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院长白重恩指出,装机容量远远大于发电量。新能源使用率较低,瓶颈在于对新能源的消纳能力不够。他分析,主要原因包括,新能源供给不稳定,需要建设调峰能力,需要提高电网的智能化、坚强程度。电网和水电运营商若得不到额外激励,投资动力不足。就欧盟近期通过“一读“的碳关税,他分析,中国可以两种方式应对,一是推动少用火电,多用清洁能源。二是让出口企业多用绿电,他们为此付出实质上的更高碳价,依据欧盟碳关税的设计,就可减少要交的关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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