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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大智造：为什么质疑中国疾控的定向采购？

2020.4.04

　　4月3日晚间，华大集团旗下子公司华大智造，在官网发布了《程序不正义，结果无意义——致中国疾控中心的一封公开质疑信》，信中质疑中国疾控中心在近日的基因测序仪采购中，存在“定向招标”、“高于市场价近一倍招标”、“公示期过短”的行为，而最终目的是为了采购美国基因测序仪公司illumina的产品。

　　事件的缘由是在3月26日，中国政府采购网发布了两则公告，分别是《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高通量基因测序仪采购项目应急采购谈判》、《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及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病毒病预防控制所高通量基因测序仪采购项目应急采购谈判》。据悉，两则招标的预算额度都是500万元，而不同的地方在于，项目编号为“0701-204160120170”（下称170标书）的标书，其采购内容为便携式高通量基因测序仪，资金来源是自有资金。“0701-204160120171”（下称171标书）高通量基因测序仪，资金来源是财政资金。

　　针对这两份标书，华大智造提出了3点质疑：

　　质疑1：该采购项目是否存在“定向招标”？

　　3月27日，我司报名参与应标。在招标文件中，看到在技术需求部分有如下设定：

　　（1）“3.1.4扩增原理：桥式PCR扩增和序列识别同时进行。”

　　这里的桥式PCR扩增是美国某基因测序公司测序仪的独有过程，将此项原理性描述作为限制性条款，具有单一指向性和排他性。

　　（2）“3.2.7读长：双端测序≥2*250个碱基。”

　　目前，在行业内，所有的基因测序仪在测序读长的模式设定上，一般既有单端模式，也有双端模式，本无优劣之分。部分厂家的基因测序仪读长甚至可以超过1000个碱基以上。而此处限定双端读取，读长≥2×250个碱基，却直接指向美国某基因测序公司产品。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招投标法》第二十条规定：招标文件不得要求或者标明特定的生产供应者以及含有倾向或者排斥潜在投标人的其他内容。《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采购法》第二十五条规定：不得以任何手段排斥其他供应商参与竞争。我们认为，招标文件的技术需求等有关描述有明显的排他性，已严重违背了政府采购法的相关规定。

　　质疑点2：该采购项目成交单价为何高于市场价近一倍？

　　据中国政府采购网在4月2日发布的成交公告显示，该采购项目的最终成交单价为美国某基因测序公司iSeq^TM100的49.88万人民币，而该款仪器的目录价为2万美金，在中国市场的历史成交价为26.9万元人民币（2019年）。

　　华大智造已按照程序参与应标，考虑到支持国家疾控平台建设，主动将基因测序仪MGISEQ-200降至24.9万元人民币。

　　这台测序仪已在国内外的疫情攻坚工作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比如：

　　在某地疾控中心参与了首例新冠样本的基因组组装，比该中心的其他国外进口仪器设备产出的数据量更多、基因组组装效果更好；

　　韩国CDC联合韩国基础科学研究所、国立首尔大学利用华大智造MGISEQ-200获得新冠病毒转录组和表观转录组高清图谱；

　　泰国CDC利用华大智造MGISEQ-200平台及病原鉴定系统，成功检测出低病毒载量样本。

　　……

　　在当前的疫情时期，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病毒病预防控制所“不选好的，专选贵的”，这是为什么？

　　质疑点3：该“应急政府采购项目”是否真的很急？

　　与疫情爆发的早期相比，中国疫情已在中国政府的正确领导下，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在当前明显并没有处于抗灾抢险、疫情紧迫、战时动员、急需所需要的货物和设备等紧急状态下，该采购项目于3月26日（上周四）18:51发布应急采购谈判，在3月30日（本周一）13:30开标，在4月2日成交（公告发布时间：2020年04月02日18:26）。值得关注的是，公示期只有1个工作日，也就是4月3日（今天）一天。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招标投标法实施条例》第五十四条：依法必须进行招标的项目，招标人应当自收到评标报告之日起3日内公示中标候选人，公示期不得少于3日。

　　该招标项目为什么如此急？难道急到连3个工作日都等不及吗？

　　众所周知，华大智造跟illumina算得上是基因测序仪领域的老对手。illumina长期以来是基因测序仪领域的霸主，而华大智造是华大基因在收购Complete Genomics之后，其技术和市场份额也开始有了迅猛的增长。

　　根据其官方提供的数据，华大智造成立三年来收入复合增长率超过200%，中国市场占比超过三分之一。

　　有意思的是，有媒体曝出，中国疾控本次招标的款项或与特斯拉的一次500万捐赠有关。在中国政府采购网公布采购信息的第二天，特斯拉就在其官方微博上称，自己曾向中国疾控捐赠了500万元用于购买高通量测序仪及相关医用防护器材。

　　在时间、捐赠金额、采购设备与招标内容高度一致的情况下，不少人认为本次中国疾控的采购款项就是来自于特斯拉的捐赠。

　　值得注意的是，从媒体披露的信息来看，截止2019年末，特斯拉的前十大股东中有5名与上述产品中标的美国仪器公司illumina的前十大股东重合。

　　国内某慈善机构曾爆料，如果是定向捐赠，特斯拉的捐赠款买特斯拉关联公司的产品是可以的，但前提是产品的价值和市场售价一样，并且受赠人也做了披露。关联交易的好处是特斯拉可以获得捐赠款的全额免税，关联公司可以获得销售额增加。

　　有投行人士表示，华大集团旗下某子公司可能与今年下半年申报上市，而该公司正好与illumina是竞争对手，此次的公开质疑也有可能是为其上市造势铺路。而从2018年开始，关于华大智造要独立融资上市的事情便频繁见诸媒体。

　　此外，小编还关注到，由于华大智造与illumina业务类似，在去年，两家公司已经在ZL战上有了超过5次的交锋。去年4月至6月，illumina先是在德国、丹麦等地对华大智造发起ZL诉讼。去年5月，华大智造又在美国起诉illuminaZL侵权。

　　2013年，华大智造还曾与illumina就收购美国基因测序公司Complete Genomics（现华大智造子公司，以下简称“CG”）发生过激烈争夺。而在华大智造收购CG此之前，华大智造也曾大规模采购过illumina的基因测序设备，是其最大的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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