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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造生命:梦想还是梦魇?

2010.6.01

  科学界的“坏小子”克雷格·文特尔又有惊人之举。他创立的J·克雷格·文特尔研究近日中心宣布:世界首例人造生命——完全由人造基因控制的单细胞细菌诞生。

  这么说,人类已经具备造物能力了?这个念头让不少人心慌慌。英国小说家阿道司·赫胥黎曾在1932年的长篇科幻小说《美丽新世界》中描述道:由于社会与生物控制技术的发展,人类从基因和胎儿阶段就开始沦为垄断基因公司和政治人物手中的玩偶。

  将来真会有个叫“弗兰肯斯坦”的科学怪人出现吗?

  人造儿“辛西娅”

  文特尔给这个人造生命体取名“辛西娅”(Synthia)——取“合成”(Synthetic)的意思。“辛西娅”其实是将人工合成的基因组植入另一个内部被掏空的细胞内,最终实现自我复制。文特尔自豪地称,这是世界上首个“血统”继承自一台电脑、并可以自我复制的细胞体。

  文特尔把这一重大突破比喻成为细胞创造了新“软件”。他说:“把合成基因植入受体细胞中,新‘软件’一进入,细胞就会解读它,然后转变成那个基因代码所指定的种类。”这是人类首次创造出完全由人造DNA控制的细胞。

  从理论上讲,如果这项研究可以继续深入下去,就有可能创造出更加复杂的生命体,例如植物或者动物,但是需要科学家花更多时间来研究。文特尔和他的团队现在还处于设计、创造支原体细胞阶段。

  支原体细胞是最简单的生物,只有1条染色体和517个基因,同时也没有细胞核,所以容易注入DNA分子;而人类的每个细胞都有23对染色体和约 3万个基因,并且人类染色体的组织成分也比细菌的复杂得多,要想把人工合成基因组技术应用到复杂的生物身上非常困难。

  文特尔和同事希望最终能造出有实际功能的新细菌。文特尔甚至把前景描述成“新的工业革命”:“如果我们真的能让细胞实现我们希望的功能,它们将清除油污,并且捕捉二氧化碳减少对环境的破坏。”

  文特尔研究机构已经与一些制药公司和石油公司合作研发能生产石油和新型疫苗的细菌核糖体。诚如文特尔所想,能按照电脑程序的设置随心所欲创造出新型的人造生命,那么眼下墨西哥湾上的大面积浮油就不会那么令人无措了。

  但是,在这个新的科技领域,“创造”与“干涉”始终是纠结不清的,更何况涉及生命。批评者认为,人造生命体的潜在效益被过分夸大了。

  英国生物学家、“英国基因观察”(GeneWatch UK)发言人海伦·华莱士表达了自己的担忧。“如果新的生命体进入自然环境,会带来弊大于利的后果。(带着治理污染的目的)把它们播散出去,实际上是释放了一种新的污染物。我们不了解这些生命体在自然环境中会有什么反应。”华莱士觉得,文特尔欺瞒了潜在危险性。“他不是上帝。他实际只是个普通人,试图从中获利,并规避可能限制他的技术投入使用的一切规定。”

  但是文特尔说,他这样做反而促使了有关这块新科学领域监管的法规讨论以及人们对此项工作背后伦理的深思。“2003年,我们合成了噬菌体基因组。当时经受了严格深入的伦理评估,白宫也介入了,国家科学委员会还给出了全面的报告。我们认为这是重大议题,并且呼吁继续讨论下去。”

  英国剑桥大学基因学家高斯·米克莱姆博士认可这项“毋庸置疑的里程碑”。但他同时指出:“目前已经有很多简单、廉价、有效并且成熟的有机物基因改造方法。因此这项新技术并不大可能取代现有技术。”

  牛津大学Uehiro应用伦理学中心主任朱利安·索夫莱斯库(Julian Savulescu)教授认为,这项重要技术会在遥远的未来予以应用,但是“风险也是前所未有的”,“对于这项激进的研究,我们需要新的安全评估标准和保护手段,以免军方或恐怖分子滥用于制造威力巨大的生物武器。”——既要吃到果子,又要避免吃到果子里面的虫子——电脑病毒无处不在,生物科技一旦到处扩散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文特尔说,这项技术并不会带来生物恐怖主义威胁。“麻省理工和华盛顿的一个防卫安全智库已经出台了一份报告,认为这项技术可能存在的风险微乎其微。”“大多数人同意这一点:潜在的威胁并不会加剧,而对整个社会潜在的好处却十分巨大。”文特尔说,“或许你明年打的流感疫苗就是用这种技术研发的呢。”

  坏小子文特尔

  这个人在科学界备受非议,一点也不谦虚,曾自称其科学水平与那些诺贝尔获奖者不分高下。他也是个有钱的主儿,喷气式飞机和私家游艇样样都有。

  但这个生物学家兼企业家在人类基因领域所做的贡献是无可否认的,这个“基因研究急先锋”甚至加速了整个人类研发的竞争。

  文特尔1946年生于美国,孩童时期他并没有展现出特别的学习兴趣,甚至差点因为成绩不好而退学。18岁时他还沉浸在南加州的海滩冲浪生活中。 3年后,也就是1967年,他应征入伍参加了越战。在越南的岘港,他成为野战医院的护理兵,照料上千名受伤的士兵。

  这段经历成了他人生的转折点:立志要成为医生,同时醒悟,不应该虚度生命。“在越南,生命是这么低贱。我的使命感由此而生。”

  归国后,他相继在圣迭戈大学获得生物化学学士学会、生理学和药理学博士学位,他的科研能力明显强于实践操作。上世纪80年代正是分子生物学革命时期,文特尔进入美国国家健康研究所工作,很快就意识到基因在生命科学中的重要性。

  但是破译基因的工程浩大繁琐,而且进展缓慢得令人抓狂。1991年,文特尔宣布开发出新的DNA测序技术“完整基因组霰弹枪式测序法”——把一个细胞的所有基因粉碎成无数个DNA小片段,以供测序机“破译”。计算机处理由此生产的琐碎数据,并把密码一点点拼接成完整的基因组序列——这个技术极大提高了基因测序工作的速度。

  而文特尔独断的行事风格也为他“赢”得了“希特勒”的称号。

  1990年,国际人类基因组计划启动,美、英、日、法、德、中6国相继加入,计划耗资30亿美元,在2005年完成全人类基因组的测序工作。然而,1998年5月,已经加入私人研究所的克雷格·文特尔打乱了“人类基因组计划”的原有步调。在帕金·埃尔默公司3。3亿美元投资的支持下,文特尔狂妄地称,要在3年内完成人类基因组的序列测定。

  “私”方的研究确实神速,“公”方又不愿让文特尔抢先一步申请专利实行技术垄断,只好拼命加快步伐。最终,两方研究先后在2000年公布。人类基因组竞赛使文特尔出了名,不管对手多讨厌他的炫耀卖弄,却也不得不承认其能力卓绝。

  发表人类基因研究成果后,文特尔把注意力转向了另一个宏大的工程:创造合成生命体。他和J·克雷格·文特尔研究中心的科学家投入了将近10年的时间,不断在科研期刊和媒体上公布新进展。当然,伴随左右的,仍旧是赞誉和争议。

  ▲各方声音

  《美国生物伦理学期刊》期刊主编格林·麦其(Glenn McGee)教授——

  我们现在完成了伦理学家所谓人类“扮演上帝”程序的最后一步。也就是说,具有了造物者的能力。很多人会觉得这个事实本身很骇人。他们觉得有些特定领域是不应该去触碰的。创造生物就是其中一个禁地,在做之前要想清楚其后果。显然这项研究存在很大的伦理争议,完全没有实质性条规的约束。

  牛津大学Uehiro应用伦理学中心主任朱利安·索夫莱斯库(Julian Savulescu)——

  许多人会觉得主要的伦理争议点在于这是不是扮演上帝的角色。但在我看来,重要的是这项技术具有深远的意义和史无前例的潜能——开发新型生物燃料,能够治理污染,研制新的医疗配方——不过它也存在着同样难以想象的潜在风险。

  美国著名生命伦理研究学家Gregory Kaebnick——

  这个结果很可爱。合成出这么大的核糖体本身就是巨大的技术进步,毋庸置疑,他们掌握了很多将核糖体注入细胞的技术。但我真的不觉得这个进步有文特尔宣称的那么伟大。坦白说,他如此宣传这项技术,更像是为了激起争议,而不是精确地描述它。

  波士顿学院生物学教授劳拉·海克(Laura Hake)——

  我认为能创造出合成细胞是个令人兴奋的科学突破,但我也担心很快就把它放到自然环境中太过仓促。人造东西中已经有不少令人担忧的例子:比如过度使用杀虫剂等,导致了严重的生态失衡,也损害了地球的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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