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步走向呼吸税

　　北京市发改委副主任张燕友在列席市人大会议时透露，机动车环境税费改革问题正被研究。根据此前媒体报道，财政部、税务总局、环保部等部门已基本商妥向机动车增收环境税，接下来要研究的是征收的名称和形式。

　　这是一个大消息，大好消息，或者大不好的消息，可以另论。

　　好的一面，开征机动车环境税，可以说有利于环境生态。这是增税的公开宗旨。不过，这也可能只是初衷。如果征收了“排污费”并不能够减少排污，也不能用于治污，那么何以见得征收了机动车环境税，就一定能够用于改进环境呢?下拨款项，往往要专款专用，还不免于被贪污和挪用;征收税款，会用于什么地方，岂不是更无把握?

　　好的一面，开征机动车环境税，还可以说有利于让人承担环境责任，增进环境意识。这一点比较着实。钱是真金白银，出钱放血，责任是明确的，环境意识岂能不突飞猛进呢?这又像涨水价、涨电价、涨油价、涨燃气价格，都会拿“建设节约型社会”来证明合理一般。花钱多了，需求自然就少了。但官车的环境责任，那还是要财政负担的，所以官员的环境意识是不是也会增长，又是一个问题。

　　好的一面，开征机动车环境税，还可以说有利于财政收入的稳定增长。这一条最有把握。为什么说汽车是支柱产业呢?当然指汽车生产的多，但仅仅产和销，价格再高，对财政还远远没有“贡献最大化”。汽车的产业链很长，这是一个时间概念，买车是一次性的，养车是历史性的，车辆购置税、燃油附加税、消费税等等，再加一个环境税，这就可以保证车轮滚滚，税源广开了。

　　2008年，有一个姓蒋的院士呼吁国家要征收“呼吸税”，因为人活着，总是在呼出二氧化碳，而消耗氧气。这个呼吁，广受抨击。但思路估计还是觉得不错，所以先行向车辆征收环境税，消耗石油，排出废气，要征税。下一步，我想，应当对猪、羊、马，尤其是牛等家畜和牲口征税，这些也是呼吸氧气和排放废气的大户。等国民的环境意识和税收忍耐水平到了世界第一名，呼吸税就可以水到渠成，呼之而出了。

　　有什么是不可以收税的呢?除了种田不再交税，以示德政越千年，要收税、可收税的东西实在是无处不在的。我不是税务专家，当然不能算清楚中国到底有多少税种，我只知道，经常会有开征新税的消息或者动议。“动辄得税”，已经实现，你能想出做什么事是不需要交税的呢，那一定也有收费管理。

　　有消息称，中国人的平均赋税水平自2000年以来一直稳居世界前三名，自2007年开始，国外一些机构和媒体又称中国的赋税水平已经处于世界第二。但赋税第二名的说法刚出来的时候，是当即遭到了严正辟谣的：中国的赋税只及世界中等水平。现在，辟谣也没有了，读统计报告，确能发现财政收入增幅总是几倍于GDP增幅，税收形势真是可喜。

　　去年都在应对国际经济危机，有地方官员提出为避免财政收入过于倚重房地产，应开辟新的税源，如环保税、物业税、遗产税，都已经时机成熟了，甚至赠与税也已经动议。时机成熟了，不知道是不是意味着“税源培育好了”，如同先养猪后卖猪一样，例如先发展汽车业，车多了，汽车环境税就时机成熟了。

　　福利国家养懒汉，这已被教育成了中国人的共识。不过，哪怕养一国的懒汉，赋税水平似乎也未必就要领先全球，这真是令人惊讶的事情。而“不养懒汉”的地方，钱又用去养什么了呢，而且似乎永远养不够的样子?钱怎么可能够用呢，

　　人们总是在争论法治还是人治。我看这思路未免有些狭窄，选项至少还要加上一个“税治”吧。经济是中心，收入是中心，收再多的钱，养起用钱者和维持用钱者的机器来总是不够的，税既是治人的前提，治人者的收益也在其中。为了治出更多的税，法治也可，人治也可，手段而已。权大钱多福气足，这是多实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