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耐不住寂寞,就爬不上科学的顶峰

上一篇 / 下一篇  2010-04-01 14:15:48/ 个人分类:学习规划

  院士简介

  沈忠厚,1928年出生于四川省大竹县,1951年毕业于重庆大学采矿系,1955年到北京石油学院任教,先后 担任北京石油学院钻井教研室副主任、华东石油学院开发系主任、钻井研究所所长、石油大学高压水射流研究中心主任等职。2001年当选为中国工程院能源与矿 业工程学部院士。曾兼任美国《高压水射流》杂志咨询委员会委员、中国劳保学会水射流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水动力研究及进展》与《石油钻采工艺》杂志编 委。研究成果先后获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1次、国家发明三等奖1次、省部级科技进步一等奖2次和二等奖3次,获中外专利13项,在中外刊物发表论文70余 篇,出版英文专著1部、中文专著2部,曾荣获 “全国能源工业特等劳动模范”等6种省部级以上荣誉称号和奖励。近20年来一直从事高压水射流理论与技术的研究工作,他将射流技术与钻井工程相结合,取得 了创造性的成果,对石油钻井工程做出了卓著的贡献。

  亲爱的青少年朋友:

  你们好!

  很高兴能够给你们写信,谈谈我自己的人生经历,供你们参考。

  我出生在四川省大竹县一个山寨里,山里人纯朴憨厚,父母为我起了“忠厚”这个名字。自幼生长在大山的怀抱里,我 对大山怀有深厚的感情。在求学的过程中,因为聪明、伶俐,我总能很快赢得老师和同学的喜欢。考到大竹县城的高中时,我成为寨子里较少的高中生之一。高中毕 业后,我于1947年考上了重庆大学的采矿系。家人曾问我为什么选择采矿系时,我当时的想法就是,我们中国太穷了,没有采矿不行;找到丰富的矿藏,中国才 有可能走向富裕。

  1951年,我大学毕业。怀着对中国共产党的深情厚爱,我走上了教学岗位开始培养人才。当时,重大已经开设了石油专业,我被安排从事石油钻井的教学工作。为了尽快适应教学,组织上决定让我到玉门油田现场实习,以便拥有丰富的第一手现场资料。

  那时,全国总共只有几台钻机,都集中在玉门油矿,各种钻采人员加起来才几百人。初到玉门时,我深刻地感受到,野 外的生活条件苦、现场气候恶劣倒在其次,偌大的一个中国,靠这么一点儿人力物力找油和采油,那无异于大海捞针。贫油国的帽子,又怎能不紧扣于我们头上?一 份庄严而神圣的责任感在我心底油然升起,我下决心,这辈子搞石油,自己的青春年华,要融入这片黑色的海洋中……

  有了最初的那段刻骨铭心的感受,后来在北京石油学院、华东石油学院以及石油大学工作的几个时期里,我全身心投入 教学工作,把石油工业所面临的尴尬与选择,把新中国对石油的强烈需求,和盘地向每一个热血青年托出。那时候,我的课堂内,学生听到我传达的信息时,总是群 情激动,一个个跃跃欲试,恨不能立即把贫油国的帽子狠狠地甩到太平洋去。

  但是,石油蕴藏在几千米地下复杂的岩层中。打一口油井要耗资几百万元甚至更多。要降低钻井成本就必须提高钻井效 率,该怎么办呢?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成都飞机制造厂看到了水射流切割机。从那小巧的切割及喷出的水射流,切起合金钢就像切豆腐。突然,一个灵感在我脑海 里闪过:能否让钻头喷射出比岩石还强硬的水流,从而提高钻井效率?从此,我开始向这个世界级难题宣战。

  然而,研究刚刚起步,一连串的不解之谜就让我举步维艰。因为在水流从钻头喷射到井底这130~170毫米的喷射 范围内,力量是递减的。而且有3股射流出射、反射、相交,又与井壁、钻头、岩屑互相作用。要弄清这一段水力参数的分布情况,是个极其关键又复杂的问题,国 内外专家都说这是一笔糊涂帐。我一度陷入了老虎吃刺猬——无从下口的苦恼。

  带着这些困惑,我到美国西南路易斯安那大学作访问学者。一天,美国喷射钻井的权威戈恩斯教授作学术演讲,他的精 彩演讲赢得了全场热烈的掌声。散会后,我问他:“您为什么只计算钻头喷嘴出口位置的水力参数,不计算水射流到达井底位置的参数?只有到达井底的射流才对钻 井破岩有效?”他无可奈何地摊摊手:“不是不想计算。是太复杂了。”

  回到学校后,我对研究生和助手说:“看来权威也解决不了这个难题,咱们来啃啃这块硬骨头吧!”按照传统的思维模 式寻找水射流在各阶段衰减变化的规律和计算方法,怎么也走不出“鬼打墙”的理论障碍。痛定思痛,我决定“倒行逆施”——用大量实验数据来构建理论计算模 型,再用以往成熟的理论检验实验成果。

  说易行难,要做起来真的很艰辛。从1981年开始,我和助手连续七百多个日日夜夜做了大量繁琐、枯燥的室内试 验,取得了丰富的数据。又经过理论攻坚、现场实验,整整七年时间,终于使第一代加长嘴牙轮钻头问世。这时候,各国专家都震惊了,他们承认,是中国人解决了 这个世界级的难题。

  后来,新型钻头在十余个油田推广,平均机械转数提高25%~30%,平均钻头进尺提高35%~40%。从第一代新型钻头的成功研制,我总结出科研方法的“三部曲”,即带着工程问题从应用基础理论研究入手,通过室内实验寻求答案,再到现场实验,进而转化为生产力。

  紧接着两年后,我研究出第二代钻头——比连续射流冲击力高8.6~124倍的“空化射流钻头”诞生了。在第13届世界石油大会上,我作了学术报告。后来,这一技术在国内11个油田400多口油井应用,取得了显著的经济效益。

  继第三代“联合破岩钻头”研制成功后,我们研制的第四代钻头“旋转射流破岩钻头”在辽河油田钻出了国内第一口径向水平井,填补了中国在这一领域的空白,采油量比以往又提高了4倍。

  在研发中,我申请了几十项中外专利。有人许以丰厚的报酬要拉我下海,同事中也有不少人鼓励我“机不可失”。但是,我的回答是:“我们要上山,不要下海。” 我想,既然国家培养了我,我下定决心为了事业而奋斗,那我看重的就是行业的经济效益,个人的利益实在是没有太多的必要去考虑。毕竟科学研究的目的就是要创造经济效益,但是,如果科研人员只是急功近利,则难以成就大业,耐不住寂寞,就爬不上科学的顶峰。

  我在教育学生时,也是这样要求的。比如,做实验,不能得出一次数据就以为完成了,而是要重复几次,确认实验结果的可靠性,我通常要求学生要连续三次重复实验,这样的数据才会更加可靠。

  对于培养身边的人,我特别强调的是,作为一名教师,不能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应该有十分热,发一分光,即使发着一分光,必须要有十分热。在我看来,没有充足的热量库存,作为一名教师是不可想象的。

  当然,培养一名教师,比培养一名研究员、一名工程师要艰难得多。研究员的主要目的是认识世界,而教师既要有认识 世界的能力,又要拥有改造世界的本事。现在研究生、博士生,知识储备比较充足,但实践经历比较缺乏,需要多加磨练。因此,我主张青年教师要多到现场去,不 要让自己的思想仅仅停留在理性层面上,要让自己的知识转化为生产力。

  对于现在的学习,我认为关键是你们要合理安排时间,把自己的精力调配好,这样才能学有成效。

  记得有一次我到日本与同行合作搞科研,正赶上日本一年一度的黄金周。素有工作狂之称的日本人这时纷纷到海边、郊 外度假。日本东北大学的教授们也邀我去海边度假,甚至连逛海的游艇也准备好了。但我婉言谢绝了,因为我要计算这几天能做多少工作,把时间放在度假上,那将 是多大的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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