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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能太阳能属国家与自然水费的背后

2012.7.05

  天上刮风天上下雨天上出太阳,在老百姓的传唱中,这些属于和娘要嫁人一样无法人为干涉的事情,而今或许也将成为历史闲话了。

  首先站出来的是黑龙江。黑龙江省6月14日颁布《黑龙江省气候资源探测与保护条例》,其中规定企业探测开发风能及太阳能资源必须经过气象部门批准,而且探测出来的资源属国家所有。此消息一出,立刻引发各界冷嘲热讽,称今后冷暖空气云团离开国境就是国有风力资源的流失,雾霾阴雨就是国有太阳能资源的流失,晒太阳晾衣服就是国有气候资源“为人类活动所利用”,财产所有权发生转移,政府部门可以求偿,等等。网友的质疑虽略显夸张,但也表达了公众对于地方政府出手公共资源的不满。

  我们可以理解,地方政府对风能太阳能有序开发的秩序化诉求,但是“探测出来的资源属国家所有”一说纯属画蛇添足。对产业秩序的管理与强调归属是不相干的两件事儿。后者很难不让人去想象,这里面是否另有深意,是否在为以后的方便“伸手”打下伏笔。

  而果不其然,远在河南的另一个城市,给出了令人担心的注解。据网帖爆料称,2008年5月起,河南信阳固始县黎集镇开始征收一种奇怪的水费:在给老百姓发放粮补条时,每人要扣去30元,政府给出的说法是:交的是自然水费,也就是天上下的雨,农民用这个水种田也要收费。而且据说“不交就领不到粮补条子,拿不到条子就拿不到国家发的补贴”。

  老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如今靠天吃饭的农民都要支付雨水费了,何况想要利用风能太阳能的企业?黑龙江和固始县不谋而合地,把天上刮的风下的雨和太阳光都划入了自己的势力范围。按照正常的逻辑,用自来水交自来水公司钱,用电交供电公司钱,用管道煤气交燃气公司钱,上澡堂洗澡交澡堂钱,上理发店交理发费等等,谁提供了服务谁就有权收费,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人们难免想象,黑龙江的举动就是在为以后的某些收费做准备,而固始县的故事更是有趣,连欲盖弥彰都懒得做,直接一副我就是老天爷的代言人的架势。

  其实两地的地方政府有此举动,内流深藏的初衷恐怕明眼人都一目了然。面对地方政府经费紧张、入不敷出的局面,拓展更多的收入渠道势在必行。一个县七八万人口,一年就是二百多万元的收入,比较办实体企业见效慢,靠土地财政又天怒人怨,哪有这种法子轻松?但是,一个是国家极力支持的惠及子孙万代的新能源产业,一个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为国之根本的农民兄弟,把主意打到这两者身上恐不太合适。而且风雨太阳本是公共自然资源,天生的免费品,在我国的法律条文中也从未有将其划出归属,地方更是无权随意划归,以此为名来为“乱收费”开路,难免落人口实,委实不够高明。更何况,在公众既有的经验中,被冠以国有化之名的总是在往国企化演变,而并非民生化,例如石油天然气的前例;而加诸的行政审批也往往意味着低效率、高收费,甚至是权力腐败的更多机会。风雨太阳国有化的背后,很可能只是扩大相关行政机关的权力而已。

  再深究下来,从中看出的更应该是计划经济时代留下的权利欲望遗毒。中国长时间的计划经济时期,在很多领域留下了难以根除的烙印。至今仍有很多地方的很多人,仍在留恋着那个公权力无限扩张的时代,和与之伴生的公权寻租带来的腐败。比如在未来风能太阳能审批控制中的以权狭之,或者不难想象的河南某地自然水费的师出无名和下落难寻。于是,在以国家之名的掩护下,老天也难免成了地方的第一生产力。

  史可鉴今,纵观中国历朝历代,苛捐杂税的出现总是危国之兆,虽然这里只是个别地方政府的“别出心裁”之举,但危害的却是民众对政府的信心。不彻底抛弃对计划经济时代公权思想的迷恋,这种令人啼笑皆非又民怨沸盈的地方公务“创新”就难以杜绝,而政府的公信力和亲民性,也正是在这其中一点点丧失。

  最新的消息是,黑龙江之事有专家说有违宪之嫌,而河南固始县则回应称“没有这样的事”,并承诺尽快调查处理。希望风能太阳能国有化的背后,真的是地方政府的市场秩序化善意,而自然水费这样的事儿,最好只是个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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