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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企业家宗艳民

2018.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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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艳民

  一边是专业销售代理,年销售收入30多亿元、利润一两亿元;一边是还在“黑暗中”的产业,看不到成功方向,所有投资、研发随时会跌入“无底洞”。2010年,46岁的宗艳民面临着这样的选择。

  对一般企业家而言,这根本不能算是“选择”,风险大且看不到回报的生意,又有谁愿意做?但宗艳民却扎了进去,再没有回头。对其中的原因,他说,自己身上有“实验室”的味道。

  “随身携带”实验室

  宗艳民是材料专业出身,大学毕业被分配到济南灯泡厂从事技术工作。工厂后来破产,为了谋生,他创办公司,专业代理沃尔沃挖掘机等建筑设备。

  虽然工作一变再变,但宗艳民有个爱好或者说习惯——喜欢做实验,无论是当工人还是销售公司老总,总“随身携带”实验室,做材料尤其是半导体材料实验。

  最初是设立在几所高校的小实验室,成立公司后,他又在销售挖掘机的大院里专门开辟一片地,“组建”了一个2000多平方米的实验室。“经费”来源自然也是销售公司利润。

  但这样的四处“游击”不能满足宗艳民那颗“专业”的心。2010年,得知我国碳化硅半导体材料技术遭遇产业化困境,宗艳民下定决心,要把实验室技术产业化,带着从销售挖来的第一桶金,创办了山东天岳先进材料科技有限公司。

  一直“随身携带”的实验室,也变成了一家致力于碳化硅半导体材料技术研究和产业化生产的高新技术企业。

  挑战国际封锁禁运

  碳化硅半导体是第三代半导体材料。如果说金属材料支撑起机械时代,第一代半导体硅材料支撑起信息时代,那么,作为新能源、5G通信和物联网的基础技术,碳化硅将支撑起绿色、智能时代。

  在应用领域,它可以让电动汽车的体积减小44%、功率增加78%、续航里程增加15%;用到LED灯上,每天运行6小时,能使用45.6年、节能90%左右;可以将一个变电站的体积缩小至一个手提箱的大小,也可以让通信基站覆盖范围增加数倍。

  所以,在宗艳民眼中,新一代半导体技术更是一个国家战略问题,体现的是大国之间的角力。它已相继被多个发达国家列为国家战略。2014年,奥巴马亲自主导成立第三代半导体产业联盟;此前一年,日本政府将其纳入“首相战略”。

  但一直以来,这个领域一直被美国、欧洲、日本等发达国家控制和垄断,没有中国企业能够进入。美国商务部到现在依然明确对我国实施禁运和技术封锁。

  踏入这一领域,宗艳民和山东天岳要挑战的,是一项世界性的难题。

  站上“巨人的肩膀”

  制造碳化硅半导体材料有多难?

  “它是管理原子的技术。”宗艳民用一堆数字描述:碳和硅,一个“迟钝”,到3000℃左右才能融化,一个“活跃”,约1400℃就融化,融化后二者要“手拉手”等比例排列,才能形成碳化硅;它又有220个晶型,只有其中一个能用作半导体,结合过程中,不管排列偏了,还是角度不对,就全部报废。

  成立之初的山东天岳,还面临着没有现成工艺的难题。一个偶然机会,宗艳民得知,中科院院士、山东大学蒋民华教授经过10年努力,在实验室成功培育出碳化硅单晶,但直到2011年去世,也没实现产业化,就联系多方,买下了这一技术。

  “蒋民华教授让人敬佩,如果毕生研究的先进成果被束之高阁,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我国也将再次失去一次在半导体技术上的重大机遇。”宗艳民说。

  然而,从实验室技术到产业化,难度不亚于实验室里的突破,特别是碳化硅半导体产业化,技术门槛高,资金投入大,很多企业都倒在这一阶段。

  对此,宗艳民继续寻找“巨人的肩膀”,在技术细分领域,整合全球最顶尖资源,在美国、德国等地成立联合研发中心,让更多的国际先进技术为我所用。

  对企业而言,再好的外部技术也需要内部良好的消化吸收。宗艳民表示,自己很喜欢做实验,所以对公司的研发一直保持着很好的“宽容度”和“容错力”。

  他说,只要实验方案通过公司审定,别管多少钱,马上给经费,成果上没时间限制,“三年五年搞出来都行。也不怕失败,只要是审定的方案,败了也不追责。”

  经过1万多次的试错实验,山东天岳终于固化了工艺,成为全球第4家碳化硅衬底材料量产的企业,个别产品技术进入世界前两位。公司拥有核心ZL200多项,是我省首批15项核心知识产权ZL群之一,先后承担数十项国家和省部级课题;2016年,宽禁带功率半导体产业链项目被纳入《国家集成电路“十三五”重大生产力布局》项目,为全省唯一,还有三个项目被列入全省新旧动能转换重点工程项目。

  企业家的“国家责任”

  投资大、技术难、风险高、回报周期长……作为产业链条最前端的材料领域,是众多企业家眼中的“冷门”。即便取得成功,由于材料属性,也不会像下游产业那样,短时间就能产生动辄成百上千亿元的规模。这里往往不是鲜花掌声集结之地,更像一所需要默默无闻、长期坚守、屡败屡战的“实验室”。

  面对未知领域,累计投资12亿元,一度不清楚何时才有回报,宗艳民就像一名“实验室”里的人,甚至还“乐此不疲”,“幸福就是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关键时刻能保障国家战略物资不受制于人,这是我们的自豪!”

  “我这个人,说好听叫执着,不好听叫固执。”他说,就像自己做实验一样,只要目标可行、下决定做的事情,不怕一次次失败,再难也要做成。”

  对企业家精神,宗艳民认为,核心是“责任”,除了实现利润、创造就业岗位、贡献税收,“更要有‘国家责任’,在最需要的时候能为国家分担。”

  去年11月,宗艳民在日本出差,接到一个重要的电话,急需要公司碳化硅衬底。电话里,他“很场面”地告知对方,要多少先拿去用,只要用着好用,价钱再说。

  他说,“国家需要的关键时刻,必须要有担当,展现山东人的厚道。”公司产品目前供不应求,接的订单都是12个月后供货,且先交50%的货款,提货再定价,但他考虑的则是不再接单,“不给人定价格,还收这么多钱,感觉自己有点没谱了。”

  “做到世界领先已非常不容易,但我们给自己的定位是,5到10年在碳化硅半导体材料领域做到全球第一。”宗艳民表示,第一代半导体赶超西方国家已经没机会了,新一代半导体技术超过国外“还是很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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