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公众号

关注公众号

手机扫码查看

手机查看

喜欢作者

打赏方式

微信支付微信支付
支付宝支付支付宝支付
×

流感泰斗RG.Webster和他的中国情缘

2019.3.13

  去年,《流感下的北京中年》刷屏网络,使“流感”,这一看似微不足道,实则潜在威胁巨大的疾病,暴露在世人面前。事实上,流感病毒以其多变异、传播效率高(可以通过空气传播)、感染宿主广等特点,是病毒学界公认的“危险分子”。人类历史上最为严重的一次瘟疫,就是拜流感所赐-1918年的西班牙流感流行,全球共造成约5000万人死亡,间接加速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终结【1】。

  为了对流感病毒的流行和变异进行实时监测,并为新一年流感流行季节的毒株预测提供基础,世界卫生组织WHO在全球建立了六个合作中心。其中一个就是坐落在美国田纳西州孟菲斯市的St.Jude儿童研究医院。

  St.Jude儿童研究医院是全世界儿童肿瘤的权威,同时也是美国最著名的慈善机构之一:St.Jude儿童医院对来自全世界的儿童恶性肿瘤病患完全“免费医疗”,不收取任何治疗费用。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医院一直以来都向全世界无偿分享最先进的治疗经验和完备的数据库。

  自然而然的一个问题是,为什么一个以儿童肿瘤为专长的研究医院,会有全世界最强大的流感科研团队?“因为在St.Jude的病患中,夺取患儿生命的多数情况下不是肿瘤本身,而是日常最容易忽视的感染,比如流感。针对侵袭性肿瘤的治疗往往会对儿童本身就很脆弱的免疫系统产生影响,从而使他们更难抵御传染性疾病”,团队的领头人RG.Webster说到。

图片.png

RG.Webster博士近照,已到退休年龄的他依然活跃在流感研究一线。笔者多次在St.Jude食堂遇到他排队买饭,十分平易近人。(来源:https://www.stjude.org/media-resources/news-releases/2016-medicine-science-news/evidence-suggests-migratory-birds-are-not-a-reservoir-for-highly-pathogenic-flu-viruses.html)

  Webster是美国科学院/英国皇家协会/新西兰科学院“三院院士”,超过四十年职业生涯,伴随着St.Jude“世界卫生组织流感协作中心”初建至今。迄今为止,他已经发表超过600篇同行评议论文或综述,是St.Jude名列“荣誉墙”的旗帜人物。他一生最大的科学贡献,是发现并提出了人、禽流感之间的关系,阐明流感病毒跨种属传播的规律和机理,为流感的防控提供了新的方向【2】。

  继主编流感领域经典教科书《流感教材》(Textbook of Influenza)后, 2018年底,RG.Webster在St.Jude召开了他的最新著作,Flu Hunter: Unlocking the secrets of a virus的新书发布会,并做专题学术报告。在报告中,他回忆了自己包括在中国内地和香港在内,追踪流感病毒的传奇科研生涯,系统梳理了流感研究的进展和突破,对未来防控流感提出了高屋建瓴的意见,值得广大研究者参考。

图片.png

Webster博士在St.Jude儿童研究医院新书发布会上做专题报告

  Webster从1918年西班牙流感的历史讲起,介绍到研究者从冰冻样本中获取西班牙流感基因组进行病毒拯救的研究工作。St.Jude的科研人员每年都进行系统性的流行病学调查工作,采集候鸟的生物样本,并分离流感病毒进行检测。

图片.png

Webster带领的团队每年在新泽西州的Delaware海港采集海鸟样本(摄影:Jere Parobek,来源:https://www.stjude.org/about-st-jude/stories/promise-magazine/autumn-2017/keeping-flu-at-bay.html)

  人类经历数次流感大流行,在1957年,首发于中国贵州西部的H2N2流感大流行,造成全球约280万人丧生;1968年,香港H3N2流感大流行,经香港蔓延至全球,又夺去了约100万人的生命。早在1972年,Webster就带领着团队访问了中国,成为那个特殊年代少有的,能进入中国开展科学研究交流的西方传染病学专家。Webster团队在中国采集了动物样本,并与时任中国医学科学院病毒学研究所副所长朱既明院士(Chu Chi Ming)就人流感病毒的动物来源进行了深入交流。1975年,Webster又深入香港地区的活禽交易市场,进行实地考察和采样。

  2013年2月,上海地区出现了H7N9禽流感疫情。Webster表示目前学界的统一态度是“不应该会人传人”,但是Kawaoka领导的研究小组在Science上证实【3】,高致病性禽流感在水貂中连续传代后,可以实现水貂间传播。Webster表示,此类高生物安全风险的实验需要谨慎进行,严格的规定应该相继出台,学术界应该予以遵守【4】。 但他同时也表示,不能保证此类高风险实验完全得到有效监管。

  Webster表示我们需要对流感病毒的基因混编(gene shuffling)做好准备,并提出了以下探索性策略:全球逐步关闭活禽交易市场(这也是流感病毒能在亚洲地区不断流行爆发的重要原因之一。在集中宰杀后,仅将禽类加工制品冷链运输至市场的方式,在欧美国家很大程度上减少了流感疫情的发生)、广谱疫苗研发与应用、学习艾滋病治疗的经验使用化学药物,以及可以考虑推广经过基因改造或修饰的抗流感禽/猪,以满足日益增长的市场需要。

  在问答环节,有来自中国大陆的学者提问,“基于中国禽类养殖的现状,如何在广泛使用疫苗但有潜在散播野毒风险和采取广泛生物安全措施减少疫苗使用的两种预防策略之间取得平衡”。Webster表示,“基于H5N1和H9N2的防控实践,中国大力推进疫苗使用,在保护禽类和人类安全上是成功的。但是疫苗是双刃剑,病毒在家鸭中持续存在,且不表现明显症状,不断排毒。所以并没有完全根除流感流行。在日本等国的净化与扑杀结合,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彻底扑灭的实际效果。”

  值得一提的是,Webster和中国农业大学刘金华教授领导的国际研究小组曾经通过对来自中国鸡场的流感病毒序列分析指出,单一基因组合方式(基因型)的H9N2病毒在我国鸡群中呈优势流行,为H7N9病毒的重排提供了充分条件;同时研究者发现,主要针对血凝素(HA)设计的H9N2疫苗并不能在鸡群中起到很好的保护作用【5】。研究者给出的解释是,HA存在着自然变异,但是广泛的疫苗使用起到了“筛选”作用,反而帮助病毒逃逸疫苗的免疫作用。除此而外,RG.Webster也与哈尔滨兽医研究所陈化兰院士团队等国内顶尖流感领域研究组有着广泛而密切的合作。

  新书发布时,恰逢“基因编辑婴儿出生”的热点新闻,现场也有学者表达了流感病毒成为“生化武器”的担忧。Webster说,“在一个我们人人都可以玩上帝游戏的时代,我们必须谨慎,非常的小心。”

  注:文章内容(包括所使用的照片)经过美国St.Jude儿童研究医院媒体公关部门审核通过。特别感谢美国St.Jude儿童研究医院Michael Sheffield和Denise Slaughter的大力帮助.

  参考文献

  1. Jeffery K. Taubenberger and David M. Morens . 1918 Influenza: The Mother of All Pandemics. Emerg Infect Dis . 2006 Jan; 12(1): 15–22.

  2.Kawaoka Y ,Krauss S , Webster RG . Avian-to-human transmission of the PB1 gene of influenza A viruses in the 1957 and 1968 pandemics. J Virol . 1989 Nov;63(11):4603-8.

  3.Imai.M et.al Experimental adaptation of an influenza H5 HA confers respiratory droplet transmission to a reassortant H5 HA/H1N1 virus in ferrets. Nature 2012 Jun 486,420-428

  4.Ron A.M. Fouchier et al Gain-of-Function experiments on H7N9. Science 2013 341(6146),612-613

  5. Juan P et.al Evolution of the H9N2 influenza genotype that facilitated the genesis of the novel H7N9 virus. Proc Natl Acad Sci USA. 2015, 112(2):548-553.


推荐
关闭